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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1
坐在酒吧，李赫在不住地注視著石英鐘。
9:00
還有時間，於是點了杯蘇打水。
酒保無奈地從櫃裡取出飲料遞給他，來這裡的居然只點這些，簡直是玷污他的專業。
照呼著其他客人，酒保偷偷打量著這個奇怪的男人，二十多歲的樣子，很帥氣，衣著挺有檔次，倒不像吝嗇的人。
這傢伙早晚九點左右就會守在這裡，卻從不點酒，坐不了二十分鐘又會走掉，其間還會不停地看表……真是個怪人，不過，小費給的倒是很多，也算討人喜歡了。
分針指向十五，李赫在看了眼門口，輕嘆下氣，付帳離開。
有些失望，不想去公司了，開車到了個荒廢的修車庫，前幾月他買下這裡，改造成了朋友們的聚會地。
拉開門，今兒只有金俊秀來了，他一個人在打臺球，看到赫在，停下動作，“見到他了？”
“沒有，”赫在接過球桿，“也許不是今天。”
“赫在，我覺得你太認真了，那可能只是個夢。”
赫在擊球入袋，輕笑，“不會的，很真實，我感覺得到。”
金俊秀白了他一眼，“得了吧，你什麼看到過十分鐘之外的事？”
“除了他，”赫在糾正道，“我想，他對我一定是特別的，所以我必須找到他 。”
金俊秀撥弄著球桿，似是無意地說，“你看到的只是9點13分在那家酒吧見到他，你怎麼知道是多長時間後的哪一天？”
“不可能啦，我還看不了那麼遠，”赫在閉上眼想了想，“應該快了。”
“行行行，祝你早日成功，”金俊秀氣結地擺手，“對了，你姐知道嗎，你看得到未來的事？”
李赫在搖頭，“我沒告訴她，怕嚇到她了，俊秀，你也別說，我姐……”
“知道知道！真是……這還要你來囑咐我啊？”
“那好吧，”李赫在摸著鼻子笑笑，“我走了，遲到太久姐姐會罵的。”
目送赫在離開，俊秀低下頭，手指輕輕點上水杯，杯子立刻凍到泛白，連帶其中的紅茶也凝結成冰。
赫在啊，一定要找到他麼？我陪在你身邊，不行嗎……
發現自己可以看見未來，是大概六歲時候的事，那時李赫在覺得無比神奇。
像幻覺一樣，偶爾會有影像在眼前飛快的滑過，而這段時間看到的東西將會在十分鐘左右後成為現實。
開始並不是很清晰，也無法控制那些影像，常常把虛影和現實弄混淆，結果被大家認為是怪人。
有了幾次這樣的經歷後，赫在決定對看到的東西閉口不言，也不敢告訴家人。
俊秀會知道，是因為十歲時赫在看到俊秀出了車禍，阻止他去那條街從而救下他。
在俊秀看到自己眼前被貨車撞得面目全非的小攤的時候，一邊咽口水一邊想要是自己真走過去了會是什麼樣。
即而將李赫在視為大仙，兩人也就成為朋友。
再後來，李赫在對那能力的控制越來越強，運氣好的時候隨便盯著什麼東西一會兒，就能看到它十分鐘後的命運。
但是，只有十分鐘而已。
是從兩個月前開始的吧，時常眼前就會浮現出個男孩、酒吧、時英鐘、9:13。
李赫在覺得很奇怪，照說他看到的應該很快就會實現才對，這次卻遲遲沒有。
找到那家酒吧倒是沒花多少功夫，早晚9點13分各一次，他想主動去等等那個男孩。
不僅是遵循命運的指引，而是……那個人，有雙湖水般清澈的眼睛，印象太深了，讓他無法忘懷。
車慢慢在擁堵的街道上行進，路邊的店前有對青年在吵囔著。
女孩不耐煩地甩開男孩的手，“李東海，我警告你，不要再纏著我了！”
男孩背對著馬路，不過看樣子似乎是竭力地在道歉，“妍熹，我哪裡做得不好？只要你說我都會改的，拜託不要再說分手的話了……”
“改？你就算再怎麼改也不上人家張董！”女孩完全沒鬆口的意思，“跟你會有什麼前途？不要來妨礙我！”
男孩拉住女孩的胳膊，不讓她離開，“那老頭子是有錢，可他對你不是認真的啊，妍熹……”
‘啪’
那一巴掌李赫在坐車裡看著都覺得疼，現在的女孩子啊，拜金的太多了。
直到那女孩跑遠，男孩摀著臉一直沒有轉身。
所以當李赫在的車轉過拐角的時候，他也沒看到那男孩的摸樣，以及那雙流著淚的，湖水般清澈的眼睛。
No.2
依然是那個酒吧，周圍晃動的人群像被塗抹了塵埃，模糊不清。
透徹的，唯有那個坐在吧台默默灌酒的男孩，指向9:13的時英鐘。
可是，今天的似乎多了些東西……以前看到的沒那麼多空酒瓶。
在打算進一步看清時，一陣鬧鈴響起，夢境被打碎，一切都散去。
赫在按下鬧鐘，撓撓頭髮，又是在這種時候被打攪。
不是突然有電話就是有人找，每次到這裡就會戛然而止……
不過，也算有進展吧，看到的物象更具體了，之前是只有那個男孩子，這次還看到了他身邊的東西。
看看表，才七點十分，又坐了會兒，徹底清醒了才起床。
洗漱完畢下樓一看，表姐果然剛剛擺好早餐，他一直很好奇，為什麼不論他什麼時候起來，她都是正好做完，讓自己能吃到熱騰騰的早飯。
自家親姐姐還是拿著財經報紙在看，嘟囔著，“黃金價格怎麼又跌了？”
“得了吧，憶，再怎麼你也虧不了，”金雅娜轉身就看到赫在，笑著打招呼，“早啊，赫在。”
“早安，”赫在看了眼餐桌，驚呼起來，“是石鍋拌飯！”
昨天看到電視上在放就很想吃了，沒想到她真的做了這個……滿足地拿起筷子，大口吃著。
“慢點吃，真是，也不怕噎到。”李憶奈放下報紙，提醒赫在。
“知道了。”
李赫在從小就沒有父母，由姐姐李憶奈撫養長大。
對了，還有表姐金雅娜，常常接濟他們。
他記得小時候他們家很窮的，對於現在的別墅公司家產什麼的，姐姐的解釋是，這些本來是父母留給他們的，之前是被親戚搶去了，現在他們奪了回來。
可至於是哪個親戚，就不得而知了。
李赫在不是個喜歡刨根追底的人，也就沒多問。
吃完早餐，照例開車出門，去公司之前，還是先繞到那家酒吧看看。
路上遇到個年輕男人，眼前突然一晃，停下車子跑去追上他.“先生，晚上回家的時候注意安全。”
那人看著他，深遂的眼睛裡寫著莫名。
“右拐前記得等一下。”
李赫在說完就返回了車上，不給他提問的機會，看到不幸總是想阻止的，至於人家信不信，那是另外一回事。
擁有超凡的能力就負有非凡的責任，他不去主動窺覦別人的命運，但若真見到危險，即使是陌生人也是要幫忙的。
而他不知道的是，非主動得到的那些預見，都是關於一些特別的人的，比如金俊秀，比如剛剛的那個男人，還比如，那個男孩子。
他們，都很‘與眾不同’。
今天的有些晚，再加上這個小插曲，赫在到酒吧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十分了。
心跳突然變得很快，有種強烈的預感，快速地停了車，加緊腳步往店裡跑。
在見到那個趴在吧臺上的身影時，李赫在覺得是那麼不真實。
且時間正好是，九點十三分。
驀然間，李赫在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，上去打招呼嗎，會不會顯得很奇怪？
赫在還在思考著要怎麼接近他，眼前又是一陣虛影。
少頃，怒不可遏地衝向暗處的個中年男子，上去就是一拳。
“我告訴你，別打他主意！”
那人還在疑惑著，這傢伙怎麼知道，自己對那喝醉的漂亮男孩心懷鬼胎，赫在這邊已經打橫抱起男孩走出店外。
酒保收拾著撒落在桌上的錢幣，嘴角勾著笑……找到要等的人了麼。
身後傳來同事的喚聲，“神童，過來一下。”
一面應著知道了知道了，一面想著，忘了跟那客人說一句，中年男人請那個男孩喝的酒裡，似乎加了點料。
將男孩抱上車，赫在忍不住打量起他。
是男生少有的秀氣，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，臉頰因酒精作用而紅撲撲的非常可愛，眉頭卻緊緊皺著，讓人很心疼。
眼睛雖然閉著，但赫在知道它有多美，指尖不自覺地觸上他的眼角，卻發現驚人的燙手。
“唔……”男孩動了動身體，發出聲輕吟。
赫在兀的紅了臉，他看到的那是什麼？
自己和他，在十分鐘之後………
男孩依然閉著眼，感覺到赫在涼涼的手指，無意識地蹭了蹭，卻將他從虛影中驚醒。
乾咳一聲，命運的感召還是遵守比較好吧………
抱出男孩鎖了車，就近找了家旅館，在服務台小姐曖昧的眼神中開了房，聽著懷裡人越來越粗重的喘息，步子更快了。
小心地將他放在床上，猶豫著這算不算趁人之危，男孩迷迷糊糊翻了個身，嘴唇不偏不倚地貼上赫在的。
門外傳來服務員的聲音，“先生，需不需要KY？”
“要。”
No.3
下午，陽光懶洋洋地撒進房間，李東海眨了眨眼睛，看著陌生的屋子。
扭頭又看到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，有那麼一瞬間的驚愕，隨即想起來了。
被酒精迷痺的大腦卻依然有部分清醒，該記得的都記得，雖然是被藥控制著，但他的確是勾引了這個人，真要說起來，他的責任似乎更大。
抬手撫上額角，宿醉後的腦袋很是疼痛。
他大概是瘋了吧，昨天剛跟女朋友分手，泡酒吧裡喝了一夜，居然第二天一早就跟個男人上了床？
還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，更何況，自己還是受的那方……
動了動身子，從那人懷裡移出來，奇怪地皺眉，他真的跟這個人做了嗎，怎麼一點都不痛的？
來不及顧慮那麼多了，悄悄下床穿好衣服離開了。
他可不希望這場莫名其妙的一夜倩給他們帶來任何麻煩。
赫在剛醒，手迷迷糊糊地向前搭，卻撲了個空。
慌忙睜開眼，房裡已只剩下他一個人了，輕聲嘆氣，就知道會這樣……連名字都還沒問呢。
眼角瞥到個歪在床邊的紙片，撿過來一看，原來是張名片，還有些褶皺，應該是無意中留下的。
赫在輕念出上面印著的名字，“李東海。”
看看所屬的公司：裳霓家裝……
嘴角勾起不明的笑容，他們家那別墅，是不是剛好需要裝修一下了？
李東海揉揉腦袋，走進公司大樓，遲到這麼久，一定會被扣工資吧。
“哦，東海君來了？”服務台小姐笑著打招呼，“生病還堅持上班，太讓人敬佩了。”
“啊？”東海有點沒反應過來，她說，自己生病了？
同組的趙奎賢走了過來，“呦，我們的神兵小將也會請病假？印象中你可沒生過病。”
“別提了，今天遇到一堆奇怪的事。”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幫他請的假，難道是組長？
“說到奇怪……我早上也遇到個很奇怪的人，說什麼叫我小心……”
東海無所謂地撇嘴，“大概是你家那幽靈終於要發威了吧。”
“切，他早上還給我做了早餐呢，海鮮湯哦。”
沒心情跟他開玩笑，東海撫著腦袋步進辦公室。
“東海？”組長看到他也是驚訝的表情，“生病就該在家好好休息嘛，跑出來做什麼。”
這下換東海愕然了，不是組長幫他請的假……那會是誰？
“哎呀，回去回去，咱這還沒忙到要讓個病號來湊數，”組長笑嘻嘻地拍了拍東海的肩，“奎賢啊，把他遣送回家，看他這怏樣子怎麼能工作。”
奎賢應著，推搡東海出去，“走吧。”
電梯裡，東海一直沉默著，氣氛有點尷尬。
“你，還好吧，病很嚴重嗎？”奎賢看著東海，“臉色好差。”
不想讓別人擔心，東海扯出笑岔開話題，“我在想，可能我家也來了個‘幽靈’……我根本就沒請假。”
奎賢盯著東海良久，他知道東海在說慌，他的眼睛不會騙人，可既然他不想說，還是別問的好。
“那正好，哪天讓他倆結個伴兒。”
電梯門剛開，笑容便僵硬在東海臉上。
妍熹別過頭，挽著張董的胳膊，面無表情地走過。
直到被奎賢拉出大樓，東海低著的腦袋也沒抬起來。
奎賢輕聲嘆氣，大概猜到發生什麼了，這種事，別人也沒辦法幫忙的……
攔下輛計程車，東海讓奎賢回去，“我又不會迷路，送什麼啊，別想趁機翹班。”
獨自坐在車裡，東海疲憊地把頭枕在靠背上，指尖覆上嘴唇，這到底算什麼事啊，跟妍熹都沒……
保存了這麼久的初夜，居然被他就這麼在酒後送人了？
懊惱地撓撓頭髮……酒真不是什麼好東西。
或許他自己也沒發現，被這個插曲一衝匯，分手的痛苦，似乎淡了不少。
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，注意到大家都用一種無比羨慕的眼神看著自己，還沒問開，組長就跑了過來。
“哦，東海，快過來。”組長往東海懷里塞了疊材料，拉上他就往會議室走。
“怎……怎麼了？”
組長笑著，卻沒回答，“你小子厲害啊，連李家那樣的大客戶都能拉過來。”
東海眨著眼一臉莫名，完全沒聽懂。
“人家可是點名讓你談這工程啊，十三套別墅呢，要能攬下來，不得賺翻了？”
雖然仍是沒答，東海卻差不多了解了，他不知什麼時候，從哪撈來了條大魚……
說話間就到了地方，組長鼓勵道，“好好做，辦成了一定能升職的。”
東海點點頭，推門進去，“您好，我是李東海。”
裡面那人朝東海笑笑，“你好，我叫李赫在。”
No.4
一通電話叫走了陪同洽談的部長，他交待了些問題就匆忙開會去了，留下東海和赫在大眼瞪小眼。
其實也就是東海在瞪，赫在看向東海的眼神可是相當的溫柔。
這小子，現在就來上班，會不會太勉強了？
氣氛似乎太沉悶了點，赫在試圖打破，“你……身體不要緊吧？”
話剛說完，就看到東海的臉刷地紅了，非常可愛。
“嗯，那天……”
“那天的事，您就當做沒發生過吧，”東海急急打斷他，“現在我們談生意。”
赫在攤下手，表示同意。
東海拿出組長給的材料，介紹公司的歷史和優秀作品，進行簡單的宣傳。
其實東海更希望談不成的，雖然拿下這個單子對公司是大有裨益，可要跟這個人合作，實在是太尷尬了……
對東海毫無誠意的交涉，赫在全不介意，在他機械地念完材料後，淡淡一笑，“什麼時候可以開工？”
東海驚愕地瞪大眼，他剛剛語氣裡的那些‘我們公司很糟’‘不要找我們公司’的資訊，這傢伙都沒收到？
“呃……這個，先要察看房屋結構，然後畫設計圖，再聯繫建材公司……”東海儘量讓這個週期聽起來長一點，想讓他覺得麻煩而放棄。
不過，他顯然是還沒意識到，赫在‘點名’讓他負責這項目的本質意圖。
“哦，那下午咱去看房子吧。”
咱咱咱……咱？
東海覺得自己的嘴角一定在抽搐，他們又不是很熟，幹嘛說得那麼親密？
“那個……好吧。”沒辦法了，總不能明目張膽地拒絕吧，那樣的話，部長一定會開了他的。
“待會來接你。”簽下自己的大名，赫在笑得一臉燦爛，起身離開。
東海看著簽有赫在名字的合同鼓眼睛，他都還沒簽字呢，這傢伙就這麼走了，也不怕他改合約獅子大開口？
莫名其妙的人！
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李赫在倒是心情大好，跟秘書說著自己要請幾天假，公司的事直接彙報給姐姐。
秘書點點頭應下，總裁三天兩頭的翹班，她都習慣了……可就是這樣，企業還能發展得順順噹噹，實在是個奇蹟。
收拾下東西，李赫在早早地把車停在東海公司門口，倚著車門揚起四十五度側臉，享受著大樓裡透來的無數愛心泡泡。
當李東海一臉決絕地下樓來時，根本沒注意到從身邊走過的李妍熹，一心想著那個叫李赫在的傢伙怎麼這麼難纏。
李赫在很紳士地替他打開車門，“可以出發了吧。”
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後，李東海終於進到了那棟別墅，在感嘆建造者天才設計的同時，注意到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。
“李赫在！”東海指著至少九成半新的牆紙，“這根本就是個新房子，哪需要什麼裝修！”
“誰說只有舊房才需要？”李赫在回答得理直氣壯。
李東海氣惱地磨牙，就算要翻新，他怎麼可能超越原設計者嘛？
這李赫在絕對是在耍他！
“你自己先看，我給你拿飲料去。”
東海不理他，徑自在屋裡參觀起來，隨意推開一扇門，應該是書房吧。
看著滿書架的，諸如《論吸血鬼》《狼人傳說》的書籍，東海不禁笑出來，對著身後走來的李赫在說著，“你還喜歡看這些啊？”
李赫在的語氣有些無奈，“我姐買的，說多看看對我有好處。”
“哈，她真有趣，是怕你遇上這些不知怎麼對付麼？”
“可能吧，女孩子嘛，都挺信這個的。”
之後在東海工作的時候，赫在總是站在他身後看著，注視他認真的樣子。
被赫在直直的目光盯得背脊發麻，東海花了老大的功夫才摸清了地形，丈量出需要的數據。
收拾好工具，東海背起包打算跟李赫在告別，卻被門口突然多出的幾大箱行李駭到。
“這是什麼？”
“沒看合約麼？工程期間，你就住這裡，”赫在頓了頓，補充道，“為了提高效率嘛，車程就得花不少時間。”
東海瞪了他良久，終於反應過來，當時受李赫在對那合同的輕慢態度感染，他也沒當回事，並沒仔細去看，誰知道裡面會有這麼奇怪的條款……
等一下，他該不會是猜到自己會被他氣得忘記核實，才故意那樣的吧？
“李赫在！！！！”
[米錯，奎賢家的幽靈是敏敏
敏敏的能力是隱身和穿牆……]
No.5
早睡早起是李東海一貫堅持的好習慣，醒來之後會迷糊上一段時間是李東海一直改不掉的壞習慣。
所以當他揉著惺忪的睡眼，明顯沒搞清楚狀況地抱上廚房裡忙和的李赫在，說著，“老爸，今天吃什麼”的時候。
某人笑得一臉奸佞，爪子在李東海腰上揩揩油，嘴巴在李東海臉上親下，“煎牛排，東海乖，去看會兒電視吧。”
雖然很想再捏幾把豆腐，但他看到那麼做的後果就是，被清醒過來的東海痛扁。
豆腐誠可貴，生命價更高不是？沒了小命還怎麼吃豆腐，豆幹都沒的個……
李東海迷迷糊糊地打開電視機，隨便翻到個台看了幾分鐘後，眼神終於澄澈起來。
然後對著陌生的環境猛瞪眼睛，哪啊這是？
身後傳來濃濃的牛肉香味，回頭一看，李赫在正端著盤子過來。
“在這吃還是去餐桌？”
李東海愣了兩分三十秒，想起了那份有著變態條款的合同。
“我才不吃！”李東海很骨氣地回絕了這嗟來之食。
李赫在沒說什麼，只是一屁股坐到李東海身邊，吧嗒吧嗒吃得特享受。
某人的眼睛開始忍不住往這瞟了。
“呀，原來多加點鹽還比較好吃。”說著還故意輕輕吹口氣，讓香氣更飄向那邊。
某人已經開始動搖了。
“欸，怎麼辦呢，吃不下了啊，想想世界上還有億萬同胞在忍受飢餓就實在不忍心扔掉，可以勉強吃下去卻住進醫院的話，那就得不償失了啊。”
某人的小手已經蠢蠢欲動了。
“要不這樣吧，東海，你把它吃掉，這可是為廣大人民作貢獻啊。”
那個啥，雖然別人說沒有骨氣，就成骨灰，但咱要從辯證的角度去看問題，即有了骨氣，就成砲灰……更何況人家那麼誠懇，咱得通情達理不是？
於是幾乎是同時，李東海就把盤子奪了過去，嘴裡還回了句，“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吧，為了全人類嘛。”
李赫在的手藝，怎麼說呢，李東海不常吃牛排，但他覺得以前去過的那些西餐廳都可以關門了。
吃飽喝足後，李東海很大爺地窩在沙發裡看球賽，完全沒他現在是給李赫在打工的自覺。
而某雇主卻很樂顛地跑去洗盤洗碗，再問問李東海想不想喝果汁。
問了幾遍，好容易趕上廣告時間，李東海依舊眼睛也沒揚一個，“隨便。”
在李赫在笑呵呵地切西瓜的時候，電視裡冒出條插播的新聞 ，說是個美籍韓人當選了美國眾議院議員，並有望晉升參議院。
“哦，這什麼崔始源還挺帥的。”李東海嘖嘖舌算是誇獎。
李赫在瞟了眼螢幕，“我倒覺得他旁邊那個包子臉的助理比較可愛。”
李東海想也沒想就侃他，“你看上人家了？”
把果汁遞給東海，李赫在笑得溫柔，“我看上你了。”
當下李東海就一僵，一口果汁含在嘴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。
拍拍李東海的腦袋，緩解尷尬，“喝完快幹活去，真以為請你來當大爺的？”
結束了憋屈的早餐，李東海沙沙地畫著設計圖，腦子裡琢磨著李赫在的那句話。
那傢伙，該不會真喜歡男人吧？
就知道他不懷好意！
不行，李東海你要堅定，只要不鳥他，他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……
想著想著覺得豁然開朗，親自收拾了砸爛的一地鉛筆，繼續沙沙沙。
他似乎是忘了，自己是怎麼被吃幹抹盡的……
在李赫在於他們‘同居’的第三天一早接過圖紙的時候，還是不禁小小地感嘆了下李東海的效率。
就知道這小子會拼命趕工……不過沒關係，早想好對策了。
“這個地方，拐角設計得這麼尖銳怎麼行？還有這裡，廚房空間浪費太多了……”李赫在一副老學究樣，挑剔著東海的設計。
“那改一下吧。”東海說著就動手把樓梯的直角改成了段劣弧，並擦掉了廚房隔板的部分。
李赫在挑挑撿撿，終於發現可以再拿來說事的地方。
“看看看，這，垃圾筒怎麼能放在這裡？還有，花灑朝著左邊也太奇怪了，床頭櫃也是，離床太近了……哎，李東海你到底是不是抱著誠意畫的？”
李東海眨巴著雙眼睛特委屈地看著他，“這些小問題施工的時候改就行了啊。”
李赫在一邊咽口水，一邊警告自己不能心軟，“小問題？小問題最容易造成大事故，改去！”
拖著圖紙往房間走，李東海忿忿地把李赫在祖宗十八代集體‘問候’了一遍。
他到底要待到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啊？！
No.6
在連小數點打得不夠好看的毛病都揪出來之後，李赫在發現他真的低估了李東海。
要知道，年紀輕輕就當上高級設計師，沒點實力是不可能的。
雖然對李赫在吹毛求疵的嘴臉很是不滿，但職業素質告訴李東海，不能把筆板到他臉上，還指望他給咱發工資呢。
看來某人終於有了自己是打工仔的自覺。
咒著李赫在出門被撞，洗澡被淹……李東海癟著嘴心裡委屈泡泡直冒，卻還是乖乖地把那個不夠完美的小數點畫得更圓潤一點。
圖紙定下來了，接下來就是選材的問題。
李東海他們公司有固定合作的建材商，東海本想讓他們直接送過來，好縮短工期，可某老闆不幹。
“我要一件一件親自選。”
“為什麼？他們那的產品質量很好的。”
李赫在一挑眉，很氣場地來了句，“工資。”
“好吧好吧，去選。”
李赫在笑得一副奸計得逞。
自從某次對話中無意得知李東海家境不太好，全家靠他一個人的薪水過活，所以他對自己的工資很看重後，李赫在就不知以什麼條件管經理把給李東海發工資的權力換了過來。
哎呀，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啊，這個殺手 真的好用。
往氣宇軒昂的家裝建材市場一站，李赫在瞬間覺得這是個好地方，品種多樣式全……當然，這不是重點。
重點是可以挑很久。
花了一整個下午，李赫在終於在李東海噴火的目光下選中了廚房的牆磚。
在李東海以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，某個捏著他一家老小經濟命脈的傢伙，居然蹲了下來，一塊塊地挑上了！
李東海忍住錘死他的衝動，好言好語地準備開勸，眼角卻突兀地闖進兩個身影，笑容頓時僵硬。
準備好接受李東海抱怨的李赫在半天沒聽到他吭聲，抬頭一看，他臉色鐵青地盯著右方，嘴唇咬得蒼白。
順著他的目光望去，一個女孩和個不知該稱為中年還是老年男人，在選浴缸。
女孩背對著他們看不清表情，那男人指著一巨型浴缸笑得極其猥瑣。
李赫在嘖舌，不是吧，都這麼把歲數了，跟人小妞玩不玩得動啊？
剛想開口發表點意見，眼前又是一陣虛影……
緩過勁兒來，李赫在拉上還在愣神的李東海就走……那樣尷尬的碰面，還是不要讓它發生了。
天色漸晚，還是先吃飯吧，赫在這麼想著，就決定帶東海去餐館了。
一路上東海都低著頭，一句話不說的樣子，讓人心疼。
快上菜的時候，東海才抬起頭，眼眶發紅，“那個，是我前女友……”
赫在沒說話，安靜地聽。
“大學我們就在一起了，我家裡窮，買不起什麼給她，可她都沒介意過，我本來還想著等工作賺錢了要好好對她的，但她……”
說到這裡東海的語速變慢了，極力平穩聲音，卻還是帶著哽咽。
“別說了，東海。”
“但她卻……把我甩了，”東海依舊顧自說著，“那天是我生日啊，我還準備求婚呢，她居然跟我說分手……”
東海有些激動，已經有幾個客人投來了異樣的眼神。
赫在討厭東海被別人這樣盯著，朝路過的經理招了下手。
一看是李家少爺，經理趕緊跑過來，赫在對他一陣耳語，他雖露出了為難的表情，卻還是點了頭。
沒注意到赫在的小動作，東海擦了擦快掉下來的淚，“她，跟個有錢人跑了，就是剛剛那男的……我恨有錢人。”
再睜開眼，東海卻發現周圍的客人幾乎都走光了，想起赫在剛剛跟經理說了些什麼的。
清場麼……雖然知道赫在是好意，他這副樣子也的確挺丟人的，可心裡就是憋屈，拿起酒杯一股腦地把紅酒灌下去，“我怎麼忘了，你也是有錢人……”
赫在奪過東海準備抓在手裡的酒瓶，其實他想說：要不，你也跟有錢人跑吧，面前就有個人選。
可看看東海黯然的臉色，他知道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。
“給我！”東海搶了酒就給自己灌，“李扒皮，連點酒都不准我喝!”
赫在無奈地任東海胡鬧，臉都嗆紅了還嘴硬，紅酒喝多了會難受的……
背著喝得暈暈糊糊的東海往回走，赫在聽著東海的醉語。
“李赫在你這個混蛋！別以為我不知道，故意柯我的圖……”
“是，我是混蛋。”
李東海哼了哼鼻子，“死混蛋，欺負我……就知道欺負我，你是壞人，跟李妍熹一樣……壞女人……”
“哎哎哎，說我壞可以，把女字去掉！”
跟喝醉的人說這話根本是沒用的，李東海仍是囔囔地念著，“ 李妍熹……壞女人……李赫在……”
好不容易把東海背上車帶回家，李赫在照顧他睡下，輕吻東海微皺的眉頭，“晚安。”
出了房間，撥出去通電話，“姐，幫我查一下，一個叫李妍熹的女人。”
No.7
酒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，它讓一向早睡早起的李東海賴床了。
壞習慣倒是一點沒影響，當李赫在做好豐盛的早餐，來叫他起床的時候，李東海一個翻身，手勾住了李赫在的脖子。
眼睛還沒張開，先嘟起嘴撒嬌，“再睡一會啦，就一會會兒……”
李赫在無奈地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小人，輕聲嘆氣……這麼弱的性格還學人交女朋友呢，不被甩才怪。
好吧，這話說出來會被打的。
“起來了，東海。”拍拍東海的小臉，赫在幫他快點清醒過來。
雖然很想再揩兩把油，可東海昨晚就沒吃什麼東西，早上再不好好吃的話，胃會受不了吧。
李赫在端來蜂蜜水，可看看那在餐桌上狼吞虎嚥的人，完全沒醉酒後的不適，於是轉身去換了牛奶。
吃完飯，李東海依舊很大爺地坐沙發上看電視，李赫在還是自覺地窩廚房裡洗刷刷，似乎一切都正常。
但從某大爺沒有像往常一樣晃動的腿來看，他還是覺得彆扭的。
昨天那麼丟臉地說了失戀的事，還喝了那麼多酒，肯定發酒瘋了……他有沒有說什麼會讓他丟掉飯碗的話啊？
該死的，記不起來了。
手機傳來震動，李赫在褪下膠手套，看了眼來電顯示。
“姐。”
“那女孩查到了……”
聽完李憶奈的話，李赫在覺得就像看了出狗血劇，還是特惡俗的那種。
“赫在啊，你在外面忙什麼啊？一直不回來。”
“忙著給你找弟媳婦。”
一聽完李憶奈就急了，“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！什麼樣的人呀？男的女的，高的矮的，胖的瘦的？”
“男的。”李赫在就聽到一個問題。
還是有點緊張，他知道姐姐從小就特疼自己，但他不知道在這種事上，姐姐會不會由著他。
可那邊的聲音明顯松了口氣，很關心地問道，“攻的受的？”
“受。”
那邊的聲音又和顏悅色了些，“什麼時候把人帶回來？姐好好給他補補。”
“這個……再說吧。”對姐姐的熱絡有些招架不住，李赫在含糊地應下便掛了電話。
望了眼東海露出沙發背的小腦袋，心裡還是悶得慌。
東海，如果告訴你，那女人是為了保住你的工作和前途，才不得不離開你，你會跑去她身邊嗎？
握緊了手機，李赫在的眼神變得深遂。
那麼，在你愛上我之前，不會告訴你的。
見李赫在過來，李東海知道休息時間結束了，換好鞋子等他取車，今天定好要去選家具的。
在李赫在掏出鑰匙的瞬間，一句話不真實地傳來，“我要追你。”
李東海瞪著眼，半天沒反應過來，他說的是什麼？不是‘今天天氣真好’，也不是‘早餐蝦卷咸了點’……
我要追你？！
他這是在告白嗎？
李赫在沒介意李東海的走神，按了按車喇叭，“還在磨蹭什麼？”
回神，李東海小跑到車邊，坐到副駕駛位上……剛剛應該是幻聽吧……
到了位於市中心的豪華商廈，李東海對著堂皇的大廳結舌，他還沒來過這呢，感覺在這裡，一個打火機都可能會要他一個月的工資。
李赫在很自然地去拉李東海的手，還挺名正言順，這麼大的地方迷路了不好找。
李東海斜著雙眼瞪了他好幾遍，心裡罵著，這種人拍死他算了，偽君子！
可他不敢撒手，因為他剛好很不巧的就是個路痴。
站在床上用品專區，東海明顯覺得那些個導購小姐目光不善，如狼般幽綠幽綠的眼神……
“你說，是就要雙人床，還是King Size？”
“家裡的就很好了啊，不需要再買了。”
拿著宣傳單的導購員眼前一亮，但很快想起了自己的職責，忙推薦道。
“先生，床可以提高睡眠的質量，新床還幫助您轉換心情，這款義大利套床是最新的產品，不僅設計更加人性化，外觀也更為優雅別致。”
沒理她的話，李東海徑自翻出價格：一千二百萬！
難怪她說那麼多卻只字不提要多少錢。
讓李東海瞠目了老半天的吊牌，並沒讓李赫在的表情有任何變化，“沒有藍色的嗎？”
導購小姐還沒回答，李東海就拉著李赫在要走，忘了誰是老闆，儼然一副斤斤計較的老闆娘樣，“有毛病啊，買這麼貴的東西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拉了兩下沒拉動，李東海一氣之下甩開手，“你不走我走。”
大步流星地往外邁，可只走了幾步，就硬生生地停下了。
大腹便便的男人笑得很是譏諷，“呦，這不是我們東海君嗎？怎麼，來逛東西？”
東海咬著唇沒說話，眼睛盯著旁邊別過頭的李妍熹。
男人沒再侃他，手往李妍熹肩上一搭，“走吧，寶貝，看上哪張了就說，多貴咱也能買。”
“那恐怕難辦了，”一個聲音打斷他，李赫在站到李東海身後，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，“這裡所有的存貨，我都包了。”
No.8
赫在跟在東海身後，看著那小人兒的背影沉思，他剛剛，是不是幫倒忙了？
東海突然轉過來問道，“花了多少？”
“哦，不多，40億。”
東海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，“我的天他們是搶劫還是怎麼的，還有你，是瘋了嗎，幹嘛都買下來？！”
赫在看他似乎沒有很傷心的樣子，於是放下心，“人活一口氣嘛，我的人怎麼能讓他丟臉。”
東海愣愣地點了下頭，但馬上就感覺到不對，“餵，誰是你的人啊！”
“你跟我工作不是我手下的人是什麼？”李赫在裝傻，“呀，你想到哪裡去了？”
東海鼓著雙眼瞪他，明知他是逗自己的，卻不知要怎麼回嘴，只好賭氣地大步走。
“東海，等等我，”赫在趕緊追上去，看著他氣到紅撲撲的小臉就忍不住想欺負他，“別生氣了，小海，海兒，寶貝，親愛的……”
看到旁邊人越發怪異的眼神，李東海猛地停住腳，“李赫在！”
“我錯了，老婆。”某人認錯態度巨好。
繼續用尖刀般的目光怒視著李赫在，東海的胸膛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氣憤地起伏著。
東海喘勻氣，好半天才弱弱地開口，“那麼多錢，得賺多久啊……”
40億啊，賣掉他都賠不回來，雖然不是他叫赫在去出的這個頭，可那錢還是為他花出去的不是，他怎麼也脫不了干係。
“這個嘛，我自己的話，得三個月，但如果你願意幫我，三分鐘就可以了。”
“啊？真的？”
不會吧，你販毒都沒這麼快啊……呃，不對，世界上最賺錢的應該是壟斷。
“等等啊，”李赫在說著就撥了個號碼，沒嘟幾下就通了，“姐，我亂花錢了。”
那邊的聲音雲淡風輕，“多少？”
“也不是很多，就刷了半張卡……”李赫在憋出個無辜的聲音，“不能全怪我啊，我也是為了你弟媳嘛。”
說完就把手機遞給李東海，使了個眼色。
東海本來還想糾正他的用語問題，可現在還是主題比較重要，“呃，姐……你不要罵赫在，都是我的錯……”
“啊，沒事沒事，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啊？”
東海有點被她的熱情嚇到了，“李……李東海。”
“哦，是小海啊，不要緊不要緊，不就是幾十億麼，別放在心上，叫赫在帶你去吃點好吃的，把這事忘了吧。”
東海尷尬地笑了幾聲，算是答應了，把手機還給李赫在。
“呀，你小子眼光不錯嘛，那孩子聲音很可愛啊。”
“廢話，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弟弟。”適當拍一下馬屁是很有必要的。
掛了電話，李赫在很得瑟地朝李東海一挑眉，後者則回以他不屑的撇嘴。
惡狠狠地頂了他句，“騙子！”
某騙子笑得更得瑟了，管他是什麼，把這個小笨蛋騙到手再說。
李赫在還想買點日用品，剛說出來被李東海拖著去超市，再不買這兒的東西了，貴死人。
剛出商廈，一股寒風就颼颼地吹來，李東海不禁抖了下。
李赫在取下脖上裝飾用的圍巾給李東海裹上，握住他冰冷的小手，“還是先買衣服吧。”
被李赫在這樣霸道地牽著，李東海嘟起嘴卻沒有甩開。
這個大傻蛋，這種薄菲菲的布料能有什麼禦寒作用啊，可是……好吧，其實還是挺溫暖的。
雖然這傢伙是個變態、無賴、騙子、李扒皮，還喜歡亂給自己弄些奇怪的標籤，不過，也算是個體貼的人吧……
而李東海不肯承認的是，其實他並不討厭，李赫在對他的，那些‘小海、海兒、寶貝、親愛的、老婆’之類的稱呼。
走進家服裝店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，馬路上那輛寶馬豪華而溫暖的車廂裡，那個若有所思的眼神。
東海啊，你跟那個男人，是什麼關係？
難道……是戀人嗎……
如果真是那樣的話，我的犧牲，到底算什麼？
No.9
一進店，營業員就熱情地迎了過來，“李先生，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做的嗎？”
不要為她的熱絡而驚訝，畢竟李赫在的到來就意味著十倍的獎金啊。
雖然他對自己的錢是摳門得無話可說，但是像買衣服這樣由姐姐報銷的開支，他還是很捨得的……
“你忙你忙吧，我們隨便看看，”赫在並沒給她過多的關注，徑自拿起件白色針織外套，“東海，這個怎麼樣？”
“禦寒而已，隨便啦。”被店員的眼神弄得有些尷尬，東海只想快點拉上赫在離開。
赫在沒理他，換了件細呢的仿休閒西裝樣式的，“那個透風，這應該好點，去試試吧。”
東海剛接過衣服要試，眼角瞟到吊牌，立即掛了回去，“不好看。”
臉有些紅，其實是因為太貴了，不是他買得起的。
赫在甚至覺得自己除了預見還可以讀心了，這小傢伙想什麼他都可以猜到，“不試怎麼知道，乖啦，要是漂亮的話，我就送你。”
“切，你又不是我什麼人，幹嘛要你送。”東海嘟嘟嘴還是又取過了衣服。
“不是什麼人嗎……要不，東海……”赫在別過頭，有點難為情，“說真的，東海，我喜歡你，我們……交往吧……”
等了半天沒回應，赫在轉過來一看……東海早進更衣間了……
靠！早知道就該預見一下結果再說話的！
在更衣間裡的東海輕輕地撫摸著衣服的面料，果然貴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啊，是不是也該為自己破費一下呢？他的確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。
因為家境不好，從小父母對他的教育就是買東西只講實用，但是又不能穿得太破爛，所以都是在打折的時候才買，結果他的衣櫃裡就全是些帶點牌子但都過氣的衣服。
試穿之前先看價格牌，超出他購物能力的東西就不去試，這種習慣到現在都改不過來。
他還記得小時候一次逛商廈的時候看到一件中意的外套，是那時最流行的款式，而他也知道，那價格無論如何都是無法讓父母接受的。
他乖乖地等，等商店打折，可衣服卻在打折前售光了。
從那時他就發誓，長大了一定要有出息，讓自己可以不用看吊牌，只管自己喜愛的買東西。
只是，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，工作一兩年了，還得為還債奔命，那種夢想的日子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來。
他討厭李赫在嗎？
是嫉妒他吧，憑什麼他可以那麼隨心所欲地花掉那麼多錢呢？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他說過討厭有錢人，可他卻也想成為有錢人，想讓家人可以生活地自在一點……
那麼如果，他自己做不到的話，找個做得到的人怎麼樣？
甩甩頭，東海把這個荒唐的想法從腦袋裡踢出去。
真是，過了幾天安逸日子就忘本了，那種捷徑可是找不得的……
不過這衣服真的很適合自己呢，顯得精神多了，而且上班也能穿，不光是女人，男人也需要幾件撐撐場面的行頭。
東海朝鏡子裡的自己笑笑，決定買下來了，脫下衣服交給店員，“小姐，幫忙把這個包起來。”
付賬的時候東海很大氣地拿出卡刷了，沒給赫在表現的機會，他不想被赫在小瞧，什麼都要赫在買，像是跟他在一起就是為了讓他養一樣。
東海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，趕緊拍了下腦袋，什麼在一起啊？！只是一起買衣服而已！
於是糾結於自己口誤的東海，根本沒注意到那比正常折扣下便宜出很多的價格。
牽著東海的手，赫在依然笑著，他理解這小傢伙，由他去吧，反正買通店員就好了啊，不會讓他真放血的。
做了回‘英雄’的東海心情大好，赫在說要請他吃飯也沒反對。
穿著價格不菲的衣服坐在這樣的進階餐廳，似乎才更和諧，東海覺得自己瞬間高大了起來。
赫在翻著菜單問道，“飯後甜點要什麼，冰激凌？”
“餵，那是小孩子喜歡的好不好！我要咖啡就行了，”東海不滿地反駁，看著赫在那副笑臉，突然很想宰他一下，“藍山。”
“兩份鵝肝套餐，甜品就魯瓦克咖啡吧，”赫在合上菜單，還給侍者，然後轉過去對東海笑笑，“想宰我的話，這個比藍山貴。”
東海很憋屈，憑什麼他可以猜到！
“都寫在臉上了，那麼明顯……”
吃完飯後，東海對著那咖啡研究，什麼東西啊，這麼一小杯要6萬？
小心地泯了口……說不上好喝也說不上難喝，只是感覺蠻清涼……所有咖啡在外行人看來，味道幾乎都差不多。
“這個也叫‘貓屎咖啡’，是從印尼麝香貓排泄物裡殘留的咖啡豆……”
沒等赫在說完，東海已經噦地一口吐了出來，“貓貓貓……貓屎？李赫在！你居然敢讓我喝這種東西？！”
“呃，老婆……冷靜點，大家都看著呢……”
“李赫在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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